清晨的街边公园,看着美丽的她,我的小姨是美女这一点谁都承认的,被上过的人只有我,水荡漾的痴情很爽啊。花烂漫、人悠闲,就连鸟儿的叫声也似蘸了蜜糖、染了色彩。不用放眼,顾盼之间已阅尽一片醉透了的春。最爱的还是水边的那一排柳树,濛濛绿色似玉、如烟,依依柳枝如梦、似幻,这神韵本应是瑶池的仙女呢,却又在何时变成了人间的了?慢慢走过去,柳枝轻歌漫舞,不经意地拂在脸上,柔柔的、滑滑的、痒痒的,犹如敦煌飞天的舞袖轻撩你的肌肤。或许前生我本一株柳树,只因禁不住奈河桥畔长久的等待而被罚做了女儿,殚尽此生千般万种的柔情,却总抵不上柳儿的娇羞。
正遐想时,一阵微风只过,几朵杨花摇摇曳曳从枝间飘落,轻轻伸手掬起一朵,白白的、圆圆的、如云如雾,我屏住呼吸。小心呵护她的美丽,我的小姨是美女今晚生怕惊扰了她那敏感的小精灵。可是还没等细看,转眼间杨花便从指间逝去,或付之流水、或粘入泥土。正欲锁眉,又一阵风儿吹过,成片的杨花便在我的身边洋洋洒洒起来,犹如千年飞天袖间洒落的花朵,我仰着脸、张着手,轻轻追逐着、捕捉着......
世间花开万千种,唯有杨花最朴素,风的姿态、泥土的颜色、不施粉黛、
我的小姨是美女她素面朝天,抛弃胭脂的装扮。它既没有桃花的艳丽妖娆,也没有丁香的冷艳幽香,更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但它却充满自信、充满张力、泼泼飒飒、坦坦荡荡、自由自在地绽满五月的天空。杨花从不长占枝头,仿佛花开只是为那匆匆的花落—为那沉甸甸的使命,干净利落地从树上飘下,浴清风、逐流云,最后融化天地间。开时不谄媚、落时不怨悔,她不会象别的花,开时富贵雍容,落前守片残红也要顾影自怜、满目幽怨,唯杨花才是世间最潇洒的花开、最凄美的花落。

曾长在杨柳依依的运河边,痴迷过柳枝摇曳的轻柔。沉醉在她的娇喘声中,我的小姨是美女身体更是柔软的要命。柳絮飘飞的逍遥,也曾读过无数杨花柳絮的文字,但是知道杨花即为柳絮一事,仿佛才是前些年的事情,惊诧之余,突然之间有种不解,杨花特立独行的洒脱,又何以成为“水性”了呢?或许这话本身就有着诡辩的实用主义嫌疑,“水性杨花”?为什么硬要说它轻薄和无骨,却看不到它的负重和牺牲?她柔弱的肩上承负着生命的重担,只是为生命的种子寻找一个最佳的生长环境;“看花非花,又似离人泪”,悲悯它的薄命吗?飘飞即为絮、落地仍为萍,我看也只有杨花的生命被赋予了第二种意义,何来薄命?
杨花来去匆匆,如一个来自远古的旅者,一路征尘,却无丝毫的劳顿,无论跌入泥土,还陷于渠淖,都无怨无悔,只是、只是为实现生命的价值。
伸手掬一枚杨花,再任它从我掌中依依离去,怀着敬慕注视着,看它赶赴生命的下一个轮回,放眼间我的小姨是美女于水边只是衬托的美。路畔仿佛已满是嫩嫩的柳苗,它们挨挨挤挤、你争我赶地生动着、旺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