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华丽奢豪的房间,已经完全被世界上最顶尖昂贵的医疗设备填满了。 入目可见的所有家具和装饰都价值千金,而其中最金贵的,却是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已经在这个房间里躺了三年。 每天在他身上耗费的金钱,都足以在凌城购置一套顶级豪宅,却没有人为此皱过一下眉毛。 从前清醒的
这个华丽奢豪的房间,已经完全被世界上最顶尖昂贵的医疗设备填满了。
入目可见的所有家具和装饰都价值千金,而其中最金贵的,却是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已经在这个房间里躺了三年。
每天在他身上耗费的金钱,都足以在凌城购置一套顶级豪宅,却没有人为此皱过一下眉毛。
从前清醒的时候,他富可敌国只手遮天。
金钱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无论多少,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不值一提。
男人醒着的时候有多风光,时语音很难想象。
因为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副人事不知的模样。
时语音安静地拧干手里的毛巾,细致地为男人擦洗着。
这是她每天都要重复的工作,从刚开始羞到满脸通红,到现在可以面不改色地做完。
时语音常常在心里暗示自己:这不是一个男人,这只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奢侈品。
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她就能继续留在这个安全的堡垒里,隐姓埋名,安稳度日。
擦完了脖子,时语音把男人身上的丝质睡衣脱下来擦身体。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拥有一副得天独厚的体魄。
他的肌肉群流畅而漂亮,胸膛与腹部紧绷,肩臂强壮,一双长腿更是逆天地笔直修长。
天赐的完美身材,再加上每天耗费数名专业按摩师的功夫,男人的轮廓不比任何一个国际名模逊色。
时语音皙白柔软的手擦过男人健硕的腹肌,继续往下。
她微微侧开头,避开目光,凭借着摸索的力道为男人擦洗。
下一秒,时语音被男人那里与往日不同的悍然热度吓了一跳!
她几乎要摔了手里的毛巾!
他、他、他不是植物人吗?
时语音猛地抬头去看男人的脸,他醒了吗?!
那张脸,不管看过多少次都让人惊艳。
可是不管再怎么惊艳,他修长英挺的眉毛下面,眼睛依然闭得很安详。
……人还没醒,怎么别的地方先醒了?
时语音深深地呼吸两口气。
她这二十四年的人生里经历过大起大落,但是在这方面的真的毫无经验。
内心的羞臊不可抑制地狂涌,一向澄澈悠然的杏眼里微微局促。
要知道,她以前能面不改色地伺候他的吃喝拉撒,首先因为他是“植物人”。可是现在去掉了“植物”属性,强调了自己是“人”,还是个霸道强悍的“男人”!
幸好时语音以前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她的性子,轻易不会大惊小怪。
她先轻手轻脚地帮男人把擦别的地方擦干净。
十几分钟过去了,只剩下那一个地方没有清洗了。
时语音还有别的工作,不能再耽误下去。
于是她闭着眼睛,嘴里悄声说着鼓励自己的话。
伸手把男人小腹上的薄毯掀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低磁的声音忽然响起。
配合这这道声音,一阵巨大的力道扣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狠狠扯了一把。
时语音一声轻呼,身子难以自控地向前扑去。
她的侧脸撞在男人肌肉坚实的腹部,羞得满脸通红。
男人的桎梏让她无法站直身体,又不敢向下看男人那个雄伟的部位。
只好忐忑抬眼,却撞进了一双海洋般深邃冰冷的墨色深眸里。
沉睡了三年的男人,居然在这个要命的时刻醒了……
所以,刚才令她脸红心跳的一幕,其实是“先醒部队”——
让一部分器官先醒过来,先醒带动后醒,最终实现共同清醒吗?
“先,先生……”时语音结巴解释道,“我,我在给您擦身。您昏睡的这三年里,都是我在照顾您的身体。”
她一边回话,一边小心地抽自己的手,想要把脸从男人的腹部抬起来。
谁知下一秒,她的长发一阵扯痛,不得不跌回男人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缕头发竟然和连在男人身上复杂的仪器缠在了一起!
这一摔,她的小脸正对着的位置,赫然正是男人刚才吓到她的地方。近在咫尺的热源,几乎要把她烫到一样!
时语音窘迫得像个煮熟的虾米,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正前方,她正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却听到男人道:“‘照顾’得真彻底。”
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男人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带着沙哑,更添几分性感低磁。
然而他声音里的冷漠和讽意却那么明显,充满高高在上者的鄙夷。
时语音百口莫辩,只好快速地伸手去解自己的头发。
这个纠缠的部位太要命了,手指偏一分就会不小心碰到男人不该碰的地方,又不能妨碍仪器的正常运行。
时语音鼻尖都要沁出汗来,头发却越绕越紧。
感觉到男人强健的身体线条越来越紧绷,时语音生怕他发火,只好小心翼翼道:“先生,我解不开了,能不能请人进来帮我一下?”
男人的扫过两人此时亲密无间的体位,冷嘲道:“你以为找到目击人,就能赖定我了,嗯?”
时语音沉静的眸底闪过重重的无奈和恼怒。
好狂妄、好自恋啊!
如果他还是三年前那个站在世界巅峰的车御离,狂妄如斯,确实没人敢撄其锋芒。
但是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脱离植物状态的男人,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想“赖定”他?
她时语音虽然现在落魄了,但是曾经也是千金之女,她生来的清高不会改变。
“那麻烦您帮我把抽屉里的剪刀递一下。”
时语音声音恭顺而低柔,低垂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丝卑微,只有掩藏得很好的清傲。
她宁可把这缕碍事的头发剪掉,也不愿被人误解。
可是车御离俊美的脸却阴沉得更厉害了,从来没有人可以命令他!
哪怕他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是骨子里高高在上的尊贵却不容挑战。
车御离冷哼一声,危险警告:“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时语音无奈极了,这个尴尬的局面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圈进来了,难道车先生以为自己可以置之事外吗?
她的呼吸就喷在男人那要命的地方,车御离显然也很不好受。
三年没有苏醒过的地方,一朝爆发,本来就硬烫到痛。
偏偏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没有一点自觉,呼吸越来越急促,犹如煽风点火,简直可以把男人逼疯!
时语音太紧张了,紧张到口干舌燥。
偏偏男人凶巴巴地还在威胁:“快点,限你一分钟之内……”
时语音一个手滑,柔嫩的小手一下子打在那个极力避免的位置上。
“啪”的一声,皮肉相互撞击的声音格外清晰。
就像一点火星崩落。
车御离咬牙,低声咆哮:“你往哪里摸!”
他的话犹如狂风大作。
在两人之间那密不可分的狭小空间里,刚才的意外就如同一堆干柴,有了火星,有了狂风,熊熊的烈火就那样不可避免地燃烧起来。
时语音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自燃了!
她手上触觉犹存,很硬,很烫……
她彻底褪去了表面的淡定,一边飞快地解释一边不顾一切地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碰到您……”
“嘀!!!嘀嘀嘀!!!!”连在她头发上的仪器接线被扯了下来,那台精密的高档仪器疯狂地发出了警报。
车御离英俊的五官带着令人骇然的阴翳,平素的冷峻不翼而飞,如同一头被冒犯了的暴龙。
时语音先前躬着身子太久,此时又猛然跳起来,只觉得一阵麻痹从小腿传了上来。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那双澄澈灵动的眼睛此时满布着惊吓,“噗通”一声。
时语音纤细的身子扑倒在车御离的床前。
好死不死的,她的头重重地磕在车御离结实裸露的腹部。
“发生什么事了?!”
“哪来的警报声!”
“车先生出什么状况了!”
外面的人听到了房里的仪器警报声,大惊失色地涌了过来,“砰!”地推开了门。
时语音从车御离的腹部抬起头,正好和门口那堆人对上目光。
所有人都石化了……
……
车御离醒了的消息迅速地传了开来。
不管这个消息给外面带来了多少鼎沸的议论,至少此时车御离的房里静悄悄的,连仪器声都没有了。
医生检查过,他的一切生理机能都正常,可以不需要仪器再维持生命体征了,所以一切仪器都被撤了出去。
然而,男人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一丝轻松。
他沉着脸,最开始的狂怒过去以后,车御离周身笼罩着一股阴森深寒的气场,像透不进光的海洋。
管家和时语音被留了下来。
“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车御离的声音充满了肃杀的阴沉。
管家不停地用袖子擦着汗,他是车家老爷子钦定伺候车御离的,从小跟在这个少爷身边,很清楚他的脾气。
但是……
管家鼓起勇气劝道:“少爷,您昏迷了三年,都是小雨在贴身照顾您。一直尽心尽力的,我都看在眼里……”
他不替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车御离的脸色更加沉了几分,几乎快要滴出墨来!
“管家,你很好!”车御离狠狠磨牙,“是谁让你弄这么个心怀不轨的女人来伺候我的?!男护工都死光了吗?!”
管家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小雨作为一个护工,不怕苦不怕累,每样活都干得极其出色。
而自家少爷无论哪个方面都是完美的,偏偏因为他是个童子身,所以非常忌惮自己在昏迷期间,被一个女人给看光了。
尤其小雨……
管家看了一眼时语音,她低垂着脸,脸盘小小的,下颌精致,皮肤白皙到不像是个佣人。尤其是那双眼睛,跟水洗过一样,黑润透亮,带着灵动的光。
时语音刚来家里应聘护工时,管家几乎不敢相信这样一个透着贵气的年轻女孩会做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可是她做得很好。
现在要以“我们家少爷恐女”为理由辞退人家,有一种鸟尽弓藏的卑劣。
“车少,真醒啦?”忽然,一个十分轻挑却带着倜傥的男声传来,“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帮你操持公司,听说你一醒来就‘开荤’,是不是太饥渴了?”
管家立刻对来人恭敬道:“苏先生,您来了。”
苏少清走进来,很快把房里的三个人打量了一圈,目光定在角落的时语音身上。
“就是她吧?”苏少清带着一股风流的世家少爷气,戏谑道,“抬起头来我看看。是什么人这么不体恤,我兄弟睡了三年本来就虚,这一醒来就往他身上扑,再给爷们儿掏空了。”
时语音连耳朵都泛起了粉色,忍不住抬头瞪了苏少清一眼。
满目羞愤。
苏少清看清了她的容貌,楞神了一瞬,下一秒又勾唇:“哟,标致!难怪你这么急色了,还穿这么身女仆装,真情趣。”
这人像是菜市场挑菜似的品头论足,时语音再耐得住的性子也忍不住轻声回嘴了:“这是车家统一的帮佣制服。”